《黑塔》(The Dark Tower)影評:點綴的殘塔

《黑塔》(The Dark Tower)影評:點綴的殘塔

「黑衣人橫越沙漠,而槍客羅蘭緊追在後。」

橫跨多領域的小說奇才史蒂芬金曾說過《黑塔》系列是他此生最喜愛也最在乎的一個作品,而從這橫跨數十年的創作時間中,我們也幾乎可以看到他把自己的人生投注在作品的每一個細節中,如同故事中連結數個世界的黑塔散發的能量,或是連自己放下寫作的時光也被寫到槍客拜訪「作家史蒂芬金」的情節裡。《黑塔》是金集大成之作,也是橫跨數個文學領域分類,揉合科幻、奇幻、魔幻寫實和寓言的作品,將那片故事中的荒野和高塔永恆投射在每一位讀者心中,然而電影版的《黑塔》雖然捕捉到了那麼一些光輝,卻只能說是金筆下高塔的陰影,雖有神韻,然未能成氣侯。

《黑塔》(The Dark Tower)影評:點綴的殘塔

《黑塔》的原始故事可以說是近似於《魔戒》和《荒野大鏢客》的融合,規模龐大而複雜,故事地點和時間更橫跨架空世界和我們所熟知的地球,以文字堆砌了一個電影難以兩言三語或幾個字幕所能完整呈現的魔幻世界。在電影快速的敘事中,觀眾較難理解到為何神秘的黑塔對於維持世界的平衡有何重要,自然也難對戰敗失落的羅蘭或想要讓世界崩塌的黑衣人有過多的情緒連結;《黑塔》世界觀中的寬闊宇宙和地景在電影中零亂的出現雖能勾起興趣,但並未獲的足夠的螢幕時間建構完全的世界模型。

《黑塔》(The Dark Tower)影評:點綴的殘塔

回到熟悉的紐約,心靈力量強大的小男孩傑克是本片一大亮點。如果說他的幻夢勉強給予觀眾一些對《黑塔》其他架空世界的碎片的渴望,那麼他在紐約的生活和困境就是吸引觀眾跟隨他和羅蘭旅程的關鍵。看似離塵囂遙遠的傑克以他柔弱但堅強的性格撐起了《黑塔》電影中大部分的主軸,看似躁動的心靈卻讓觀眾深入了角色的內心,也間接尋找到且認識了小說系列主角羅蘭。

槍客羅蘭就和傳說中的黑衣人一樣是金小說中數一數二的傳奇人物,本身的存在就像那座捉摸不定的高塔一樣,既在尋找,又不在尋找;既殘破碎裂,又堅忍不拔;像他所在的世界那樣已經遠離,卻又堅持著這個世界那些善良的、美好的、值得保護的。小說的讀者想必知道羅蘭在追尋的是什麼,而電影的觀眾則藉由伊卓斯艾巴精湛的演技看到了躍然紙上的羅蘭--疲憊、失落,但並未放棄。他屬於每個世界那些將要離去的純真和善美,但他同時也是一個不斷叩問自己、尋找自己的槍客。當孤苦無依的傑克從沙漠那端而來,疲憊的羅蘭也在他的鼓勵下找回了部分的自己。羅蘭和傑克的深厚情感在《黑塔》電影中的鋪陳和建構不但替電影增色不少,也襯起了敵對的黑衣人的惡。

《黑塔》(The Dark Tower)影評:點綴的殘塔

每當史蒂芬金談起所謂的「黑衣人」,無論喚他華特或蘭道,黑衣人都是個無法塑型和定義的角色。他在金的作品中的每次出現都展現了不同的型態和準則,唯一能確認的是黑衣人的狡猾、對立和金所想要型塑的「純惡」。《黑塔》電影中馬修麥康那扮演的黑衣人雖然誠如書中那樣富含魅力,但很可惜的並未發揮出這個不尋常的反派角色的角色厚度。雖然在施法時的麥康那真的帥到掉渣,但劇本的零亂和散漫足以讓黑衣人淪為在羅蘭耳畔輕語的普通惡人,無法發揮出原著中預言式的魅力、誘惑和象徵意義。這樣的建構雖然得以建造出小說中槍客和黑衣人的永恆追逐,但傳遞出的深遠意涵和象徵卻遠遠不及小說的宏偉壯闊,也讓羅蘭的生命挑戰少掉了那麼一些色澤和鮮活。

《黑塔》(The Dark Tower)影評:點綴的殘塔

《黑塔》系列之所以經典正是在於金投注於每個意象、角色、地景和敘事的深度和符碼。閱讀《黑塔》正像是一場人生旅程,有重有輕,有那些荒謬的片刻也有那些值得記憶的。電影《黑塔》試圖在有限的時間內將史蒂芬金的世界觀和角色呈現給觀眾,精彩的選角和點綴的史蒂芬金彩蛋們雖然值得注意,但敘事上過短的時間和缺陷讓角色不夠飽滿,羅蘭和黑衣人的極端矛盾也成為典型好萊塢正邪對決的常態。或許本片能夠做到的一點是吸引電影觀眾拿出原著閱讀,那麼也許我們將得以在電影的《黑塔》建造出的殘塔之上尋找一個更寬廣蓬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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