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專欄】《冰雪奇緣2》:後繼無力、魔法盡失,有些電影,無須續篇來摧毀既有的美好

【影評專欄】《冰雪奇緣2》:後繼無力、魔法盡失,有些電影,無須續篇來摧毀既有的美好

迪士尼動畫長片向來多半藉由錄影帶形式發行續集,以低於電影的製作規格繼續將其衍伸成系列作品,《冰雪奇緣2》是極少數的特例(也不會是最後一例,《動物方城市2》和潛在的《無敵破壞王3》還在未來等著我們),而很遺憾地,也可能不會是多麼成功的一例,它告訴了我們,也許迪士尼應該維持「錄影帶續集」的傳統就好,《魔境夢遊:時光怪客》和《黑魔女2》的案例已然印證,有些成功,無論經濟效益或創作成就上,均屬一次性,無法輕易被複製。

進場之前,十分好奇一個看似早已完述的故事,究竟還有什麼空間可供續寫新篇,離場之後,我還是不懂這部續集的意義在哪。挖掘艾莎法力的起源?我好像不是很需要知道這件事,它不需要被賦予更多的解釋;艾莎拒他人於之外?這不正是她在上一集就已經順利解套的內在困境嗎,重新再把這條角色曲線拉出來複述顯得有些硬要,再說一遍也沒有說得比較好,情感重量反而遞減。若有提出更為深化的新解,那倒還能接受,然實則更像是單純找個理由迫使人物的老毛病發作,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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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另一致命傷,也在於它選擇了相對直線的敘事軸、結構極單一化的冒險片結構去進行延展,不像前作很快便讓要角各自開啟旅程,最後再讓他們匯流、統一收線,層次做得豐富。直線到尾的故事固然也能好看,但角色的關係建立皆已在上集搞定,亦收得圓滿,沒留給續集太多發揮空間,編導只能丟出阿克的求婚計劃頻頻失敗這種小到不行的習題給角色作答,或是一如前段所提及:回鍋重炒上次已經吃過的冷飯。整體戲劇衝突的規模和首集相比,縮水趨勢無疑顯著。

然而真正令人對劇情感到薄弱乏味的地方,即全片很多時候都在要求觀眾對一個形象模糊、但又不難料中的存在(最終解答)必須保持高度的好奇心,但四元素、四屬性這樣的概念並不新鮮,早被無數動漫、影視作品玩到爛掉,中途還不忘效仿盧貝松尋找傳說的《第五元素》,啊某人的魔力就沒在那四種裡面,我用膝蓋想也知道誰是第五種。如此容易料想的答案,居然搞得和上回「真愛之舉」的翻轉懸念那樣萬般重要(甚至還刻意倒置重現前集「真愛融化冰雪」的場面,但效果卻遠不如六年前強勁),大費周章地賣弄神秘,就只為包裝這麼一點東西,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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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歌方面同樣甚是失望,普遍記憶點低,強打的主題曲「Into The Unknown」確實好聽,但要再造「Let It Go」紅遍大街小巷的傳唱神話恐有難度,支撐此曲背後的情緒太過輕薄,「Let It Go」唱出艾莎掙脫枷鎖、勇敢做回自我的決心,深深緊扣角色的自覺成長,十足熱血振奮,撩動觀眾心弦,艾莎在造出冰雕階梯、換上湛藍新衣的那一刻,便從此成為無數女孩心目中的崇拜偶像,而「Into The Unknown」完全不具備任何條件達到那般非凡的時代意義。

而在背後支撐「Into The Unknown」的是… 呃… 艾莎好奇是誰一直再傳送相同的加密語音訊息給她?即使暫且先別論歌曲本身扣住人心的力道,光是那高到凡人難以觸及的 key 應該就讓不少原本想要練唱的粉絲卻步了吧,挑戰門檻過高,要形成和「Let It Go」同等的傳唱風潮,難度不小。基於劇情的衝突性貧弱,《冰雪奇緣2》自然也侷限了歌曲的創作廣度,第一集每首均有清晰的主題,不論鋪陳轉折、介紹角色、抑或傳達人物心境,它們皆有明確兼顧到推動故事的功用,聽來相對也就強而有力,而《冰雪奇緣2》除幾首重點曲,其餘都像找不到定點似地隨機哼唱情境,與觀眾始終相當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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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認為《冰雪奇緣2》在講轉型正義,在反川普,在倡導環保,在反思殖民侵略云云,基本上迪士尼一把抓,全部串在一起談,但也沒談得太深,充其量只是點到為止,或許礙於不得不考量到主要的低齡受眾與家庭客群的觀感,諸多轉折明顯均有刻意簡化。個人坦言對第一集其實頗為冷感,稱不上喜歡,但我認可《冰雪奇緣》在各製作面環環相連的細心縝密,《冰雪奇緣2》很可惜並無拿出媲美前作的水準,原有的魔力全隨著「踏入未知」之時而逐漸流失。對我來說,《冰雪奇緣2》最大的價值只剩用 IMAX 銀幕體驗後段的超炫水晶燈光秀(兼換衣秀)、繼續聽伊迪娜曼大秀歌喉,不是每人都能駕馭「Into The Unknown」的音域,至少親耳享受伊迪娜飆歌還是非常過癮。

來自挪威的 AURORA,去年已先行在迪士尼另一部《小飛象》真人電影的預告中翻唱經典的「Baby Mine」,此次則又再受迪士尼之邀獻聲《冰雪奇緣2》。原以為 AURORA 這次只是和伊迪娜在「Into The Unknown」合唱,想不到她還負責聲演全片最神秘的魔靈,那一小段哼唱的純旋律,就這樣直接被剪進正片使用,作為觀眾對只聞其聲不見其貌的魔靈的唯一連繫。找很精靈的 AURORA 配這種很精靈的聲音,真 D 絕配啊 ~

PS:阿克的「Lost in the Woods」獨唱段落瞬間轉換成復古 MV 模式,還以為在聽什麼七、八零的搖滾情歌,整個編曲、畫面轉場,復刻得有夠徹底 XD

文:Jo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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